檐角铜铃，师徒情仇录

檐角铜铃响了三声

初遇师尊那年，我提着半旧的竹箱站在山门前。青石板上沾着隔夜的雨水，道童递来的姜茶在粗陶碗里冒着热气。玄色衣袍掠过石阶时带起细碎冰晶，我抬头看见的却是双比霜雪还冷的眼睛。

• 霜降当天的卯时三刻拜师
• 师尊腰间悬着半块残缺玉珏
• 山门外老松挂着七十二盏琉璃灯

那些年错过的晨昏

他教我《青崖笔录》里失传的御水诀，自己却总在月圆夜咳出血丝。有次我偷藏了半匣枇杷膏在他书案，隔天发现瓷罐被原样搁在窗台，底下压着张"多事"的字条。

断在雨夜的青玉簪

决裂那晚的雷声震得药庐瓦片哗啦响。他摔碎我新制的还魂丹，瓷片划破我手背时，我看见他藏在袖中的手在发抖。"滚出山门"四个字混着血腥气，像淬了冰的钉子。

后来在《云游杂记》里读到，修炼寒溟心法至第七重者，每逢惊蛰需受经脉逆行之苦。那日恰是蛰虫始振。

市集东头的药材铺

重逢时我正踮脚够柜顶的川贝母，青灰布帘掀开带进几粒雪籽。他发间换了根乌木簪，指节敲在黄铜秤上："二两紫苏，要带晨露的。"

• 掌柜的旱烟杆停在空中
• 我袖口沾着新鲜的泥渍
• 他衣摆熏着陌生檀香

灶台边的剑谱与汤勺

现在他常倚在厨房门框看我熬药，霜白袖子挽起两折。有次汤勺掉进药罐溅起水花，他下意识使了招流云袖来挡，倒把灶火扇得老高。

暮色漫过西窗时，他忽然说起后山新发的野莓："比往年的酸些，倒是合你口味。"砂锅里咕嘟咕嘟冒着泡，檐角铜铃当啷响了一声。